与此同时。
仙宫,执法部部长办公室。
仙宫的本部极大,是一座以洪荒道境的无上之力悬浮于大陆中央的庞大仙岛。
光是各个部门分属的宫殿区域,都足以延伸至各个不同地域。
执法部是最靠近云中域的部门。从下级官员到上级领导,也大多都是云中域本地或者有师门关系的修士。
在穿过了好几个传送法阵之后,齐修用公主抱抱着李香君,在一路大小官员见怪不怪的视线下来到了执法部部长的办公室。
说是办公室,其实只有前厅是用于办公的。从后门开始,一整座洞府都是李香君自己的宅邸。
仙宫部长的待遇就是如此优渥。
推门进去之后,齐修将李香君扔在了她房间的床上,然后丝毫不顾她在床上媚眼如丝的样子,而是扭头就准备走。
然后身后就传来了委屈的声音。
“你敢走,我明天就去太华仙宗闹事。”
“……我说姐姐,您都多大岁数了。”
齐修这才无奈转头:“能不能别整天跟个小孩子似的?一得不到想要的糖果玩具就撒娇胡闹?”
李香君丝毫没有觉得被骂,反倒开心地笑了起来。
“嘻嘻。就喜欢修宝骂人的样子。真帅。”
“没关系哦~人家在修宝面前,就是小孩子啦。要修宝亲亲抱抱才能起来嘛。”
齐修:“……”
仙宫第一恋爱脑名不虚传。精神正常的人怕是根本没办法跟她交流。
齐修觉得自己精神还算正常。所以他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。
“你想让我怎么样?”
“抱抱。”她狡黠地伸出双手,一脸期待地眨着眼。
齐修叹了口气,伸手轻轻抱住她。
李香君则是顺势搂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,红唇不住的在他脸上亲来亲去。
“小修宝~姐姐想死你啦~muamua亲死你亲死你!”
“你一个小修宝,你逃得出姐姐的手掌心吗?逃不掉的!小修宝生来就是要让姐姐亲亲的!”
齐修已经累了。
他眼神毫无波澜地坐在床上,任由李香君搂着自己,像撸猫一样肆意爱抚着。
一直被这样凄惨的蹂躏了很久,李香君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他,一脸幸福的余韵。
“爽!”
齐修则是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。
“在想什么?”她水蛇一样缠上了齐修后背。
“我在想,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。”
“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呀。”李香君轻快地眨着眼。
“你那时候没这么疯癫吧。”
“你不记得了吗?”
“什么?”
李香君没有解释。她伸手将齐修放倒在自己腿上,让他膝枕靠在自己大腿上,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和发丝。
“不记得就算了。”
齐修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。但在他记忆里,李香君一开始没这么夸张的。
他对李香君的第一印象还是个有点怕生,有点社恐的大家闺秀。
李香君则是轻柔地盯着他的脸看着,好像百看不厌。
手也温柔地像在抚摸一件宝物。
她粉色的偏刘海遮住眼眸,发丝绕过侧脖颈,轻柔地垂在齐修脸旁,香香的也痒痒的。
齐修还蛮喜欢这种味道的。
“如果我真的忘了,对不起。你可以提醒一下我。”
“不用。”她嘻嘻一笑,“不记得也好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其实真要细想起来,挺乏善可陈的。”
“只不过……”李香君忽然又甜蜜羞涩地低下头,“对我来说却是有特殊意义的。”
齐修开始拼命回想和李香君初遇的事情。
只是可能时间确实是有点久,他的记忆都模糊了很多。
李香君的美眸似乎也被勾起了往昔,目光出神而柔软。
——
——
作为李家长女,李香君几乎生来就注定要被作为仙宫执法部接班人来培养的。从小到大,她都是一朵彻头彻尾的温室花朵。
知书达理,大方得体,从待人接物到琴棋书画都是被精心培养过的。在父母那一辈和他们的仙宫同事眼里,自己就是典型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什么都会,什么都优秀,谁见了她都赞不绝口。
而从她生下来,李家家主和主母就给她灌输过观念:
你将来一定要努力,考上仙宫的编制。这样你爸退休后,你才好接他的班。
李香君一直觉得,自己好像就是为了考上仙宫的公务员而生的。
在仙宫摸爬滚打就是自己人生全部的意义。除此之外,她好像找不到任何感兴趣的东西。
找不到觉得有趣的东西。
找不到能带来快乐的东西。
每天都是跟着父母出席仙宫大大小小的宴席聚会,将公式化的笑容堆砌在脸上,笑到脸都僵了也不能有别的表情。
所有人都在称赞自己。遇到的每个异性都在亲近自己,每个同性都在恭维自己。
这几乎是李香君前二十年人生的全部内容。
但直到现在,李香君依然记得。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是在云中会前几个月,一场仙宫召开的酒会上。
每届云中会,都是云中域青年才俊齐聚一堂展示才华潜力的盛事。也是各方派系拉拢新鲜血液加入的选拔会。
这种酒会,李香君就算不去参加,也能想象得到里面的画面。
虚伪的假笑,小心翼翼的试探,拉帮结派的人凑在一起相谈甚欢,渴望巴结的人虚与委蛇。
她虽然早已习惯,却依然厌倦。但是母亲还是硬让她出席,美其名曰与云中域的青年才俊们混个脸熟。
结果。
这一届的云中会,很遗憾的是一届特例。
酒会开始后没多久,早就按捺不住的人们一忍过三旬,立马铺天盖地的凑往会场中最耀眼的几个人身旁。
……太华仙宗新一届亲传弟子里年纪最小、资质却最为妖孽的小姑娘,月疏晴。
……学剑五年便剑韵大成,令诸多老牌剑修惊叹盛赞的绝世女剑仙,洛昭浅。
……十九岁时便炼出天品成丹的不世出的炼丹师,兰秋茵。
以及一位极其神秘,一直被太华仙宗雪藏到云中会才肯放出来的亲传弟子。
除了那位神秘的亲传,大家都不知晓身份之外,剩下三人早已成为无数人试图拉拢的对象。各种仙宫权重、世家管事们早就等着这个机会,过去嘘寒问暖,敬酒赔笑。
男青年才俊们,也早早排成长队,等候着一会儿能侥幸邀约佳人共舞一曲。
于是宴会开始不过半个时辰,李香君就孤零零地坐在了酒会的角落,捧着杯子小口喝着果汁。
没人邀请自己跳舞。
没人找自己喝酒。
好像所有人都注意不到自己一样。
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。
不被人注意着,也不用像平时一样小心翼翼摆出端庄优雅的姿态,生怕动作不雅或者言语不妥让人难堪。
不用喝难喝的酒,而可以喝甜甜的果汁。不用每道菜都浅尝辄止,而可以逮住喜欢的糕点猛吃到肚子鼓鼓的。
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原来是这么快乐的事情。
她偷偷四下看了看,果然没人在注意自己,便不再端坐着,而是哼着曲调,将小腿来回摆动着,看着鞋子半掉不掉的挂在脚上来回晃动。
以往这样不雅的动作,肯定要被母亲狠骂一顿的。
而喝着果汁时视线的余光,又让李香君注意到了离自己不远的一个座位上,还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孩。
男孩也和自己一样,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。原本宽整得体的衣袍,此刻似乎嫌热扯开了衣襟,毫无形象地一条腿垮在旁边的椅子上,靠着椅背悠闲地喝着果汁。
简直跟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。都像是在趁人不注意,偷偷耍一会儿小性子。
在李香君还偷偷望着男孩,少女心思千回百转之际,男孩也似乎注意到了她。
两人对视了一眼,似乎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“你也一个人吗?”
之后就像小孩子找到了对胃口的玩伴一样。两个人搬着椅子靠近了一点,凑近说起了悄悄话。
“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很吵啊?”
“是啊。吵死了,真不知道这破酒会办着到底有什么意思。”
男孩似乎也对眼前的景象厌烦至极,低声说:“我就不懂了。真想从太华仙宗挖人,何必拐弯抹角,还假惺惺地端着酒先铺垫那么一大堆啊‘仙子闭月之颜,头角峥嵘’什么的屁话。一个个还都准备充分,四五十个人我愣是没见过重复的夸赞词!”
“真是长见识了,你们语文老师教你成语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用吗?”
“叽里呱啦铺垫了一大堆还以为要说什么,结果最后就只敢小心翼翼补一句‘将来倘若另有远谋,不妨来寻在下咨询’,真是笑死了。合着十来分钟只有这一句话才是重点,那你之前都在说什么屁话啊?”
“还要那群年轻一点的男的,一个个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,凑过去一口一个仙子姑娘叫的比谁都亲,发.情能不能回去找头老**解决完生理问题再来啊?”
男孩还在滔滔不绝,李香君已经捂着嘴捧腹大笑起来。
“你笑什么?”
“我觉得你好厉害。”她眉眼笑弯起来,“我也想骂他们,但都不知道该骂什么的。你教我骂人好不好?”
“骂人还用教?”男孩撇了撇嘴,“当你实在讨厌到恨不得把他们的亲妈都猎杀了,脏话自然就从嘴边出来了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那是李香君笑的最开心的一天。
如果不是遇见齐修,她或许永远也不知道。原来一个人可以活得这么肆意洒脱。
可以骂人骂的这么清新脱俗,开怀过瘾。
谁说道侣去世,我就会接纳她?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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